出巡必帶的小水箱
毛澤東十分重視調查研究,他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解放後,他雖國事繁忙,日理萬機,但從沒有放棄過調查研究。水箱是他外出調查時必帶物品之一,這是工作人員專為解決毛澤東外出時喝水而製作的。
這個棕色牛皮制水箱,長47.5釐米,寬15釐米,高29.5釐米,蓋上一提手,攜帶方便。打開蓋來,箱中並排放兩個水瓶,兩個茶杯,可分別盛涼、熱開水。箱前正中一小門,有一小抽屜,內常裝火柴、煙、牙籤、茶葉盒、食鹽盒等小物品。每次外出前,工作人員將水壺灌滿,一個杯子泡上茶,另一個裝涼開水,涼開水中往往加上一點點鹽。毛澤東步行極易出汗,在他出汗較多時,護士長隨時會給他補充少量鹽份。
這個水箱可算是毛澤東用的第三代裝水產品了。開國大典時,衛士李家驥給毛澤東帶水上天安門,用的是一個藍布套子,底端的小口袋分別裝保溫瓶和茶杯,另一個還裝有一些麥片、點心之類,套口有根長背帶,行動時一背就走,用時解開小帶就可取出,還算方便。李家驥又要照顧毛澤東,自己又想觀看盛況,他覺得背著個藍布包套太不雅觀,準備將其放在天安門城樓大廳後角,哪知還未放好就被汪東興發現,嚴肅批評小李:“這些東西怎能亂放,這是主席的‘後勤’。”經一事,長一智,以後工作人員建議作個“雅觀”點的水箱。第二代產品雖說是皮子作的,但作得大小,功能無法齊全。於是大家又建議了好幾次,並就水箱的設計進行過討論,這樣才產生了這第三代產品,它跟隨毛澤東到田頭、地頭、山頭、工廠、學校、車上、船上……立下了汗馬功勞。有一次,毛澤東到河南襄城縣北小張莊向農民作調查,因談話的人多,到11點40分才結束,縣委領導請他在襄城吃了飯再走。毛澤東搖搖頭說:“謝謝,不給地方添麻煩。”隨即坐進汽車,回許昌。他實在又累又渴,上車就找水箱拿水喝。
1956年初春,毛澤東圍繞“十大關系”進行了廣泛的調查。1月5日至9日,他在杭州召集部分省委書記會議,討論修改“十七條”。
1月10日,他從杭州來長沙,找省委負責同志和地市縣委書記十餘人作調查,專列的客廳中放著一張長桌子,在毛澤東坐處,桌子上放著一大把削尖了的鉛筆,一疊稿紙,一盤香煙,一杯茶水。毛澤東一一詢問被調查人的姓名、年齡、學歷、籍貫等一邊用鉛筆記錄著。當聽說寧鄉縣珍洲農業社的農民組織起來後,農村有三分之一的勞力剩餘時,毛澤東立即追問:怎樣解決剩餘勞力的問題?談到“除四害”時,毛澤東問:“烏鴉要不要消滅?麻雀要不要消滅?狗要不要消滅?”當周小舟等說狗有兩重性,一是看家,二是咬人,消滅它,群眾會有意見時,毛澤東在草稿上將“狗”字刪去了;當孫雲英等說到“洞庭湖水面大,蚊子多,三年消滅不了”時,毛澤東當即在草稿上改為“基本消滅”。1月中旬,毛澤東回到北京,25日召開最高國務會議第六次會議,發表《社會主義革命的目的是解放生產力》的演說,以此作為他這次調查工作的小結。
50年代末、60年代初,是毛澤東大興調查研究之風的重要時期。毛澤東以身作則,身體力行,經常深入各地,進行調查研究。如1958年全年毛澤東幾乎都在外面跑:新年剛過,就在杭州召開杭州會議,接著到湖南調查;2月到了東北,3月到四川考察,召開成都會議;4月到廣東,5—6月又到杭州,8月到河南、山東、天津等地,9月到湖北、安徽,10月在河北,11月又到河南,12月再到湖北,真可謂馬不停蹄。又如1959年10月23日,毛澤東的專列離開北京,在天津、濟南、徐州、合肥、南京、上海、杭州、江西向塘、株洲到廣州,又從廣州經衡陽、株洲、長沙、向塘、金華、杭州、紹興、寧波、上海、徐州、天津返回北京。歷時五個月零三天的調查研究活動中,參觀、開會、談話66次。一個月後,1960年4月28日毛澤東的專列又駛出北京,經天津、濟南、鄭州、武漢、長沙、南昌、杭州、上海、北戴河等地,到8月17日返回北京,歷時112天,再次進行長時間的調查研究活動。1961年,是毛澤東提倡的調查研究年,實事求是年。
這一年,毛澤東的調查研究活動非常豐富,他的專列縱橫馳騁、南來北往,時間也安排得相當緊湊。1月,毛澤東親自組派胡喬木、陳伯達、田家英三個調查組分別到湖南、廣東、浙江農村調查。2月6日,他在杭州聽田家英彙報;2月中旬,他來長沙聽胡喬木和湖南省委負責入彙報;2月下旬至3月下旬,毛澤東在廣州召開一系列會議,又聽陳伯達和有關省市情況彙報;之後,毛澤東又到湖南,花20多天時間在長沙親自指導胡喬木調查組工作;9月出席廬山會議後又再次到湖南……
毛澤東作這些調查研究工作時是十分辛苦的。“列車停處調查始”,充分體現了他的領導作風和工作方法獨具特色。有時,他白天風塵僕僕到第一線視察,晚上則找有關人員開座談會;有時連續聽取彙報,批閱材料。在湖南聽取寧鄉縣委書記彙報,整整3個小時不起身,邊問邊自己作記錄。有次到四川隆昌瞭解炭黑生產情況,到達聖燈氣礦已是下午6點10分,天下著雨,他毫不猶豫,一邊看,一邊問:“一個火房多少火嘴?”、“炭黑年產多少?”、“礦由誰設計?”。到7點20分,天已擦黑,雨下得更大,毛澤東的衣帽均被打濕。他從水箱中取出小毛巾擦擦臉上的水——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又端出箱中的杯子喝了幾口水,還要去看遠山的井。他到紅光農業社調查,沿著一條小路直接走進社員的家,向社長、社員提出五、六十個問題,問得非常仔細,非常具體。
這年3月,毛澤東在廣州召開的中南、西南、華南“三南”會議上,他動員“省委書記要親自作調查研究工作”、“應該到一個鄉去住上7天10天時間,作一番系統的調查研究。農村情況,只要先調查清楚一個鄉就比較好辦了,再去調查其他鄉那就心中有數了。最近幾年吃情況不明的虧,付出的代價很大。大家作官了,不作調查了。我也是浮在上面看報告。現在我要搞幾個調查的基地,下去交一些朋友。”他要求下麵的幹部這樣作,他決心自己帶頭作。3月23日,在廣州召開的中央工作會議閉幕時,毛澤東專門就調查研究工作作了長篇講話。他說:“現在我不反對帶調查組,這回我是帶了三個調查組,一個放在浙江,一個放在湖南,一個放在廣東。依靠這三個調查組,我還是做間接調查,並沒有直接調查。我要做點典型調查,只要求你們去做典型調查,自己當老爺,我看那不行。”會後毛澤東綜合運用開座談會、派調查組、現場調查、典型調查等形式繼續大抓調查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