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胡風反革命集團的材料》的序言和按語
(一九五五年五月、六月)
序言
(一九五五年六月十五日)
為應廣大讀者的需要,我們現在將《人民日報》在一九五五年五月十三日至六月十日期間所發表的關于胡風反革命集團的三批材料和《人民日報》一九五五年六月十日的社論編在一起,交人民出版社出版,書名就叫《關于胡風反革命集團的材料》。在這本書中,我們仍然印了胡風的《我的自我批判》一文,作為讀者研究這個反革命兩面派的一項資料,不過把它改為附件,印在舒蕪那篇“材料”的后面。我們對三篇“材料”的按語和注文,作了少數文字上的修改。我們在第二篇“材料”中修改了一些注文,增加了一些注文,又增加了兩個按語。第一、第二兩篇題目中的“反黨集團”字樣,統照第三篇那樣,改為“反革命集團”,以歸一律。此外,一切照舊。
估計到本書的出版,如同《人民日報》發表這些材料一樣,將為兩方面的人們所注意。一方面,反革命分子將注意它。一方面,廣大人民將更加注意。
反革命分子和有某些反革命情緒的人們,將從胡風分子的那些通信中得到共鳴。胡風和胡風分子確是一切反革命階級、集團和個人的代言人,他們咒罵革命的話和他們的活動策略,將為一切能得到這本書的反革命分子所欣賞,并從這里得到某些反革命的階級斗爭的教育。但是不論怎么樣,總是無救于他們的滅亡的。胡風分子的這些文件,如同他們的靠山帝國主義和蔣介石國民黨一切反對中國人民的反革命文件一樣,并不是成功的紀錄,而只是失敗的紀錄,他們沒有挽救他們自己集團的滅亡。
廣大人民群眾很需要這樣一部材料。反革命分子怎樣耍兩面派手法呢?他們怎樣以假象欺騙我們,而在暗里卻干著我們意料不到的事情呢?這一切,成千成萬的善良人是不知道的。就是因為這個原故,許多反革命分子鉆進我們的隊伍中來了。我們的人眼睛不亮,不善于辨別好人和壞人。我們善于辨別在正常情況之下從事活動的好人和壞人,但是我們不善于辨別在特殊情況下從事活動的某些人們。胡風分子是以偽裝出現的反革命分子,他們給人以假象,而將真象蔭蔽著。但是他們既要反革命,就不可能將其真象蔭蔽得十分徹底。作為一個集團的代表人物,在解放以前和解放以后,他們和我們的爭論已有多次了。他們的言論、行動,不但跟共產黨人不相同,跟廣大的黨外革命者和民主人士也是不相同的。最近的大暴露,不過是抓住了他們的大批真憑實據而已。就胡風分子的許多個別的人來說,我們所以受他們欺騙,則是因為我們的黨組織,國家機關,人民團體,文化教育機關或企業機關,當著接收他們的時候,缺乏嚴格的審查。也因為我們過去是處在革命的大風暴時期,我們是勝利者,各種人都向我們靠攏,未免泥沙俱下,魚龍混雜,我們還沒有來得及作一次徹底的清理。還因為辨別和清理壞人這件事,是要依靠領導機關的正確指導和廣大群眾的高度覺悟相結合才能辦到,而我們過去在這方面的工作是有缺點的。凡此種種,都是教訓。
我們所以重視胡風事件,就是要用這個事件向廣大人民群眾,首先是向具有閱讀能力的工作干部和知識分子進行教育,向他們推薦這個“材料”,借以提高他們的覺悟程度。這個“材料”具有極大的尖銳性和鮮明性,十分引人注意。反革命分子固然注意它,革命人民尤其注意它。只要廣大的革命人民從這個事件和材料學得了一些東西,激發了革命熱情,提高了辨別能力,各種暗藏的反革命分子就會被我們一步一步地清查出來的。
按語(選輯)
(一九五五年五月、六月)
一
宗派,我們的祖宗叫作“朋黨”,現在的人也叫“圈子”,又叫“攤子”,我們聽得很熟的。干這種事情的人們,為了達到他們的政治目的,往往說別人有宗派,有宗派的人是不正派的,而自己則是正派的,正派的人是沒有宗派的。胡風所領導的一批人,據說都是“青年作家”和“革命作家”,被一個具有“資產階級理論”“造成獨立王國”的共產黨宗派所“仇視”和“迫害”,因此,他們要報仇。《文藝報》問題,“不過是抓到的一個缺口”,這個“問題不是孤立的”,很需要由此“拖到全面”,“透出這是一個宗派主義統治的問題”,而且是“宗派和軍閥統治”。問題這樣嚴重,為了掃蕩起見,他們就“拋出'了不少的東西。這樣一來,胡風這批人就引人注意了。許多人認真一查,查出了他們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集團。過去說是“小集團”,不對了,他們的人很不少。過去說是一批單純的文化人,不對了,他們的人鉆進了政治、軍事、經濟、文化、教育各個部門里。過去說他們好象是一批明火執仗的革命黨,不對了,他們的人大都是有嚴重問題的。他們的基本隊伍,或是帝國主義國民黨的特務,或是托洛茨基分子,或是反動軍官,或是共產黨的叛徒,由這些人做骨干組成了一個暗藏在革命陣營的反革命派別,一個地下的獨立王國。這個反革命派別和地下王國,是以推翻中華人民共和國和恢復帝國主義國民黨的統治為任務的。他們隨時隨地尋找我們的缺點,作為他們進行破壞活動的借口。那個地方有他們的人,那個地方就會生出一些古怪問題來。這個反革命集團,在解放以后是發展了,如果不加制止,還會發展下去。現在查出了胡風們的底子,許多現象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釋,他們的活動就可以制止了。
二
蘆甸這種以攻為守的策略,后來胡風果然實行了,這就是胡風到北京來請求派工作,請求討論他的問題,三十萬字的上書言事,最后是抓住《文藝報》問題放大炮。各種剝削階級的代表人物,當著他們處在不利情況的時候,為了保護他們現在的生存,以利將來的發展,他們往往采取以攻為守的策略。或者無中生有,當面造謠;或者抓住若干表面現象,攻擊事情的本質;或者吹捧一部分人,攻擊一部分人;或者借題發揮,“沖破一些缺口”,使我們處于困難地位。總之,他們老是在研究對付我們的策略,“窺測方向”,以求一逞。有時他們會“裝死躺下”,等待時機,“反攻過去”。他們有長期的階級斗爭經驗,他們會做各種形式的斗爭——合法的斗爭和非法的斗爭。我們革命黨人必須懂得他們這一套,必須研究他們的策略,以便戰勝他們。切不可書生氣十足,把復雜的階級斗爭看得太簡單了。
三
由于我們革命黨人驕傲自滿,麻痹大意,或者顧了業務,忘記政治,以致許多反革命分子“深入到”我們的“肝臟里面”來了。這決不只是胡風分子,還有更多的其他特務分子或壞分子鉆進來了。
四
共產黨員的自由主義傾向受到了批判,胡風分子就叫做“受了打擊”。如果這人“斗志較差”,即并不堅持自由主義立場,而愿意接受黨的批判轉到正確立場上來的話,對于胡風集團來說,那就無望了,他們就拉不走這個人。如果這人堅持自由主義立場的“斗志”不是“較差”而是“較好”的話,那末,這人就有被拉走的危險。胡風分子是要來“試”一下的,他們已經稱這人為“同志”了。這種情況,難道還不應當引為教訓嗎?一切犯有思想上和政治上錯誤的共產黨員,在他們受到批評的時候,應當采取什么態度呢?這里有兩條可供選擇的道路:一條是改正錯誤,做一個好的黨員;一條是墮落下去,甚至跌入反革命坑內。這后一條路是確實存在的,反革命分子可能正在那里招手呢!
五
如同我們經常在估計國際國內階級斗爭力量對比的形勢一樣,敵人也在經常估計這種形勢。但我們的敵人是落后的腐朽的反動派,他們是注定要滅亡的,他們不懂得客觀世界的規律,他們用以想事的方法是主觀主義的和形而上學的方法,因此他們的估計總是錯誤的。他們的階級本能引導他們老是在想:他們自己怎樣了不起,而革命勢力總是不行的。他們總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低估了我們的力量。我們親眼看到了許多的反革命:清朝政府,北洋軍閥,日本軍國主義,墨索里尼,希特勒,蔣介石,一個一個地倒下去了,他們犯了并且不可能不犯思想和行動的錯誤。現在的一切帝國主義也是一定要犯這種錯誤的。難道這不好笑嗎?照胡風分子說來,共產黨領導的中國人民革命力量是要“嗚呼完蛋”的,這種力量不過是“枯黃的葉子”和“腐朽的尸體”。而胡風分子所代表的反革命力量呢?雖然“有些脆弱的芽子會被壓死的”,但是大批的芽子卻“正沖開”什么東西而要“茁壯地生長起來”。如果說;法國資產階級的國民議會里至今還有保皇黨的代表人物歐話,那末,在地球上全部剝削階級徹底滅亡之后多少年內,很可能還會有蔣介石王朝的代表人物在各地活動著。這些人中的最死硬分子是永遠不會承認他們的失敗的。這是因為他們不但需要欺騙別人,也需要欺騙他們自己,不然他們就不能過日子。
六
這封信里所謂“那些封建潛力正在瘋狂的殺人”,乃是胡風反革命集團對于我國人民革命力量鎮壓反革命力量的偉大斗爭感覺恐怖的表現,這種感覺代表了一切反革命的階級、集團和個人。他們感覺恐怖的事,正是革命的人民大眾感覺高興的事。“史無前例”也是對的。從來的革命,除了奴隸制代替原始公社制那一次是以剝削制度代替非剝削制度以外,其余的都是以一種剝削制度代替另一種剝削制度為其結果的,他們沒有必要也沒有可能去作徹底鎮壓反革命的事情。只有我們,只有無產階級和共產黨領導的人民大眾的革命,是以最后消滅任何剝削制度和任何階級為目標的革命,被消滅的剝削階級無論如何是要經由它們的反革命政黨、集團或某些個人出來反抗的,而人民大眾則必須團結起來堅決、徹底、干盡、全部地將這些反抗勢力鎮壓下去。只有這時,才有這種必要,也才有這種可能。“斗爭必然地深化了”,這也說得一點不錯。只是“封建潛力”幾個字說錯了,這是“無產階級和共產黨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一語的反話,如同他們所說的“機械論”是“辯證唯物論”的反話一樣。
七
還是這個張中曉,他的反革命感覺是很靈的,較之我們革命隊伍里的好些人,包括一部分共產黨員在內,階級覺悟的高低,政治嗅覺的靈鈍,是大相懸殊的。在這個對比上,我們的好些人,比起胡風集團里的人來,是大大不如的。我們的人必須學習,必須提高階級警覺性,政治嗅覺必須放靈些。如果說胡風集團能給我們一些什么積極的東西,那就是借著這一次驚心動魄的斗爭,大大地提高我們的政治覺悟和政治敏感,堅決地將一切反革命分子鎮壓下去,而使我們的革命專政大大地鞏固起來,以便將革命進行到底,達到建成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的目的。
(《毛澤東選集》第五卷,人民出版社1977年4月第1版,第160-16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