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年譜(1893-1949)下卷

194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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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時,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總前委并告粟裕、張震,劉伯承、張際春、李達電,通報南京城內國民黨政府人員和守軍已經撤逃。電報中說:二十三日八時,南京留平代表團要李宗仁電話,南京電話局遍找李宗仁及其官員后,知李等已全部離開南京,不明去向。十時,張治中、盧郁文①與其在京家屬通話后,始知政府人員全部撤退,國防部、憲兵、警察亦已逃空,城內秩序甚亂,搶案四出,人心慌恐。二十三日晚南京留平代表團已與南京金陵女大校長吳貽芳及市參議會議長陳裕光講好,要他們聯絡各界,負責維持城內治安,防止破壞,靜候解放軍入城接收。另接南京治安維持委員會二十三日致毛澤東主席電稱,南京守軍于二十三日撤退,南京人民為安全計,聯合發起各界組織治安維持委員會,推馬青苑為主任委員,吳貽芳為副主任委員。地方尚稱安定,懇請電飭金陵外圍野戰軍,對南京予以和平接收。電報還說:“請你們迅即令知三十五軍或其入寧接收部隊,迅即入城維持秩序,并與馬青苑、吳貽芳等接洽,確保南京治安,并注意保護各外國使館。小平、陳毅二同志應即率華東局機關入城主持一切,劉伯承同志率領之機關亦望早日去南京。”第三十五軍于四月二十三日夜晚進入南京。總前委、華東局于四月二十五日開始從合肥向南京移動,四月二十八日到達南京。同日

新華社發表毛澤東寫的國民黨反動統治宣告滅亡的新聞稿,指出:“在人民解放軍百萬大軍攻擊之下,千余里國民黨長江防線全部崩潰,南京國民黨反動賣國政府已于昨日宣告滅亡。”同日

太原前線解放軍發起對太原城的總攻。本日,太原解放,俘太原綏靖公署副主任孫楚、太原防守司令王靖國,殲滅閻錫山軍隊十三萬五千余人。

①盧郁文,當時是國民黨政府和談代表團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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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毛澤東、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朱德頒布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部布告,宣布約法八章:(一)保護全體人民的生命財產;(二)保護民族工商農牧業;(三)沒收官僚資本;(四)保護一切公私學校、醫院、文化教育機關、體育場所和其他一切公益事業;(五)除怙惡不悛的戰爭罪犯及罪大惡極的反革命分子外,所有國民黨政府大小官員,凡不持槍抵抗、不陰謀破壞者,一律不加俘虜,不加逮捕,不加侮辱;(六)一切散兵游勇,均應向當地人民解放軍或人民政府投誠報到;(七)有準備有步驟地廢除農村的封建土地所有制;(八)保護外國僑民生命財產的安全。這個布告編入《毛澤東選集》。同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徐向前、周士第、羅瑞卿并告彭德懷電:四月二十四日兩電①悉。(一)同意宣布梁化之、孫楚、王靖國、戴炳南四人為戰犯,緝拿治罪。(二)二十兵團應盡可能迅速開平綏線奪取大同②,爾后即控制于該線整訓。(三)十八及十九兵團改隸第一野戰軍建制,爾后行動整訓及補給等統聽彭德懷同志指揮區處。(四)中央決定徐向前同志必須繼續休養,養病時期工作由周士第同志代理。病愈后工作及任職到時再定。

①徐向前、周士第、羅瑞卿四月二十四日在致中共中央軍委的兩次電報中提出:太原解放,太原作戰結束,請軍委對參戰的三個兵團之整訓時間、行動任務及指揮關系確定見示;擬公開宣布閻錫山部梁化之、孫楚、王靖國、戴炳南四人為戰犯,并于緝拿后公審正法。

②四月二十九日,被圍困在大同的國民黨軍一萬余人,接受中國人民解放軍改編,大同和平解放。

同日

復電彭德懷,并告徐向前、周士第、羅瑞卿,指出:“楊成武兵團需留華北暫不入陜,該兵團如損傷不大可迅開平綏線奪取大同,爾后即控制于該線,準備將來配合西北我軍解決綏、寧問題。”“同意你于五月初回陜,在回陜前請對十八、十九兩兵團的部署加以確定,爾后該兩兵團即由你直接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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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告胡喬木:《中國人民解放軍布告》應連播兩三日。“爾后,凡解放一個大城市例如上海、漢口,應重新對該市重播一次。”

同日

審閱修改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關于公布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徽樣式的命令(草案),并在李濤送審的請示報告上批示:“(一)請朱、周、任閱,如同意,即照此確定。(二)請周交羅邁征求各民主黨派領袖人物的意見。因軍隊是國家的主要部分,似有征求他們意見之必要。”六月十五日,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毛澤東,副主席朱德、劉少奇、周恩來、彭德懷頒布關于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旗及軍徽樣式的命令。命令中說:“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旗為紅地,上綴金黃色的五角星及‘八一’兩字,表示中國人民解放軍自一九二七年八月一日南昌起義誕生以來,經過長期奮斗,正以其燦爛的星光,普照全國。”“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徽為鑲有金黃色邊之五角紅星,中嵌金黃色‘八一’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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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時,就第三十五軍進占南京后擅入美國駐華大使司徒雷登住宅一事,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粟裕并告總前委,劉伯承、張際春、李達電:三十五軍到南京第二天(二十五日)擅自派兵侵入司徒雷登住宅一事,必須立即引起注意,否則可能出大亂子。其經過情形速即查明電告,以憑核辦。“三十五軍進入南京紀律嚴明,外國反映極好,但是侵入司徒住宅一事做得很不好。”

同日

六時,關于做好接收上海的準備工作問題,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總前委,粟裕、張震并告劉伯承、張際春、李達電:“你們不但要部署攻擊杭州,而且要準備接收上海,以便在上海敵軍假如迅速退走,上海人民要求你們進駐的時候,不致毫無準備,倉促進去,陷于被動。”“如果美艦撤退,杭州又受威脅,國民黨在滬軍隊有迅速撤走可能。加以上海資產階級不贊成在上海打仗,故上海和平解決之可能性甚大。”“為著多有一些準備時間,不使國民黨過早退出上海,我軍倉卒進入上海,請粟、張注意不要使我軍過于迫近上海。同時,爭取在數日內完成進駐上海的準備工作”。“何時進駐上海,須得我們批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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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總前委,粟裕、張震并告劉伯承、張際春、李達電:“為使湯恩伯在上海穩住一個時期,以利我軍先取杭州,然后有準備地奪取上海,我們認為,你們暫時不要去占蘇州、昆山、太倉、吳江、嘉興諸點,讓上述各點由湯恩伯守起來,使他在上海尚不感覺直接的威脅。”美英軍艦已于二十六日由上海撤至吳淞口外。英、美采取此種態度于我有利。“我方對英美僑民(及一切外國僑民)及各國大使、公使、領事等外交人員,首先是美英外交人員,應著重教育部隊予以保護。現美國方面托人請求和我方建立外交關系,英國亦極力想和我們做生意。我們認為如果美國(及英國)能斷絕和國民黨的關系,我們可以考慮和他們建立外交關系的問題。”“美國援助國民黨反共的舊政策已破產,現在似乎正在轉變為和我們建立外交關系的政策。”

同日

關于準備接收漢口、漢陽問題,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林彪、羅榮桓,劉伯承、張際春、李達,蕭勁光、陳伯鈞并告中原局電:“和談破裂,桂系亦從來沒有在具體行動上表示和我們妥協過,現在我們亦無和桂系進行妥協之必要。因此,我們的基本方針是消滅桂系及其他任何反動派。但是,我四野主力還要一個多月才能到達漢口附近,接收漢口的準備工作尚未做好,因此,白崇禧和中央聯絡的電臺暫時仍不割斷,蕭、陳前線亦應遵守前定界線不要超越,以免刺激漢口敵軍驚慌,撤走得太早。”“從電到日起,蕭、陳歸林、羅直接指揮,解除劉、鄧、張、李對蕭、陳的全般指揮關系,但在工作配合上劉、鄧、張、李仍得指揮蕭、陳。”“蕭、陳及中原局應當迅即準備接收漢口、漢陽兩城,以免敵人退走,倉卒接收,毫無準備。”同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復山東軍區并告華東局,粟裕、張震電:同意對青島舉行威脅性攻擊,其目的是迫使敵人早日撤退,我們早日占領青島,但又避免與美軍作戰。同日

致電在太原的彭德懷:“假如西野①方面暫時不打大仗,你可否于回陜前來中央一談關于用和平方法解決西北的問題。看樣子,此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張治中等人現在決定留平,并向我方靠攏。用和平方法解決西北問題這件事,我們或須考慮通過張治中的幫助去做。”

①西野,即第一野戰軍。

同日

復信北京大學學生自治會:“四月二十日來信收到。叫我給你們的刊物寫點文章,我是高興的;可惜我近日頗忙,不能應命,請予原諒。”

429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復粟裕、張震并告在南京的總前委,劉伯承、張際春、李達電,指出:“我軍既已占領蘇州,似宜在蘇州停止,讓昆山、太倉、嘉興暫時留在敵手;我軍應在常熟集中重兵,密切監視上海情況,防敵經海路逃跑。一經發現敵有從海上逃跑象征,立即攻占吳淞,控制浦江出口。但須事先嚴戒部隊,到吳淞后避免和外國軍艦發生沖突。不得中央命令,不得向外國軍艦發炮,至要至要。”

同日

作《七律·和柳亞子先生》:飲茶粵海未能忘,索句渝州葉正黃。三十一年還舊國,落花時節讀華章。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莫道昆明池水淺,觀魚勝過富春江。

430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粟裕、張震并告總前委電:艷晨電①悉。殲滅諸敵甚慰。“部署甚妥,如你們能于一星期內完成此項部署并完成對于攻擊上海的政治準備工作與軍事準備工作,則你們可以立于主動地位。”“總前委除直接領導南京工作外,請迅速抓緊完成占領上海的準備工作,以便在一星期以后假如湯恩伯從海上逃跑時,你們能夠主動地有秩序地接收上海。”

①粟裕、張震四月二十九日致電中共中央軍委,報告逃向杭州被我逼入郎溪、廣德山區之敵五個軍已大部被殲滅,以及肅清郎溪、廣德殘敵和占領杭州的部署,并提出要作好接收上海的準備。

同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粟裕、張震并告總前委,劉伯承、張際春、李達電:據外國通訊社反映,二十七日上海敵軍從海上運走約一萬人,二十八日已停運。如果你們能以一個軍從常熟進占瀏河,威脅吳淞,則敵人不敢再從海上逃走。

同日

為中共中央軍委起草致華東局、總前委并告粟裕、張震,劉伯承、張際春、李達,各局、各委電,指出:“南京電報局不得中央同意,擅自停止外國記者發新聞電是何人處理的,望即查明電復。”“我們認為南京、上海兩處暫時均不要停止外國記者發新聞電。南京方面應重新開放,讓外國記者發電,并且不要檢查。待他們發一個時期看其情況如何,再由中央決定或全部停止外國記者發電,或準許好記者發電,停止壞記者發電。”“關于政策及工作方法的指示,在你們高級領導機關方面來說,主要地是依靠寫電報,發通令,而不是依靠開干部會,不是依靠口講。一個負責人半小時可以寫一個電報,一小時可以寫一個通令,一天、兩天、三天或四天工夫可以經過電臺傳達到各軍、各師、各團,各省、各市、各縣,有文字為憑,有范圍可守,又迅速,又使下級有所遵循。此種方法,毛主席已多次向饒漱石同志提議過。而在你們方面,則對于若干政策和執行政策的方法問題,仍然不是靠文字,而是靠口頭去向下面作指示。口頭指示也是要的,也是有用的,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一則無文字可憑;二則范圍不見得很明確;三則到會的少數人聽到了,沒有到會的多數人沒有聽到,有掛一漏萬的缺點(只是說的只有口頭報告,沒有文字決議的干部會)。此次外交政策幾天時間內出了很多亂子,就是因為你們過去對于這個問題對下面沒有任何文電指示。對有些問題有了指示,但如果沒有讓各軍、各師、各團,各省、各市、各縣的領導同志同時普遍看到,或者指示中對一項問題不強調,不突出,不鮮明,不確定范圍,則各地仍然不明白,或者不甚明白。”

同日

起草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部發言人李濤為英國軍艦暴行發表的聲明,斥責英國保守黨首領丘吉爾和首相艾德禮為英艦侵入中國長江、并向人民解放軍發炮攻擊的暴行辯護,揚言要英國政府派航空母艦到中國海上實行武力報復。聲明指出:“中國的領土主權,中國人民必須保衛,絕對不允許外國政府來侵犯。”“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和人民政府愿意考慮同各外國建立外交關系,這種關系必須建立在平等、互利、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的基礎上,首先是不能幫助國民黨反動派。”這個聲明編入《毛澤東選集》。同日

為中共中央起草致各中央局、各野戰軍前委電,指出:“(一)凡在新區,嗣后對外宣傳對內教育均以四月二十五日毛、朱所發人民解放軍布告為標準,各局、各軍均不要單獨另發一般性的布告。以前各軍所發約法七章或八章均取消不再發。(二)毛、朱四月二十五日布告除電臺廣播、報紙發表、單張印發張貼于一切新區城市及鄉村俾眾周知外,軍內、黨內均應印發作為教材迅速傳達學會,一律照此執行。”同日

復信北京大學紀念五四籌備委員會:“四月二十八日的信收到。感謝你們的邀請。因為工作的原故,我不能到你們的會,請予原諒。慶祝北大的進步!”

4

提出“公私兼顧,勞資兩利,城鄉互助,內外交流”的城市經濟工作政策,即“四面八方”政策。四面,即公私關系,勞資關系,城鄉關系,內外關系;八方,即公私兩方、勞資兩方、城鄉兩方、內外兩方。要“從四面八方努力,四面八方照顧到,實現發展生產”。本月十八日,劉少奇在天津市委會議上引述了毛澤東的這一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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